关于宋朝的富裕的段子,在网上已经流传了十多年。但实际上发明这个段子的人,应该没有看过当时的任何原始记录。否则,岂会将宋朝的虚假繁荣,描绘成一段盛世?!
北宋的普通大众,每天收入不会高于100文钱。在末期的徽宗年间,开封城内的小吃只卖几文钱一个。诸如武大郎之流的糕点师傅,从早卖到晚也不可能卖出超过100多文的炊饼。扣取成本,实际收入也就是几十文上下。
宋朝的城市商贩 活的并不如很多人想的那么滋润
生活在这个时代的李昭玘曾指出,街头小贩无论刮风下雨都要每日工作。从上树摘果到下水摸鱼,累到手足皮裂,最后得来的报酬也仅仅足够一天所用。所以每到天寒地冻,街上行人稀少,这些小生意人就要发愁生计。如果连续数日雨雪,那么开封城里就必然出现大量饿殍。
所以北宋从开国开始,每到大雪就会给灾民提供最低生活保障,大约是每人每天20文。这是因为京城吃不上饭的人实在太密集,绝对是个不稳定因素。
能在宋朝获得城市入场券 已经算是幸运儿了
实际上住在开封城的人已经算是幸运。1080年,为了推行保马法,朝廷在北方各地搞了一次财产调查,在385万5千户纳税民户中,北方各地区40%的富户都集中居住在开封。所以当你又看到某些人吹嘘宋代开封的发达的时候,不要忘记这并不是宋代人生活的全貌。那除了首都开封以外,北宋其它地区怎么样?
在北宋不长的统治期内,即便都城开封周围的区域也算不上发达。甚至可以说是人口稀少,乡村凋敝。如《续资治通鉴长篇》记载,公元966年的开封周围23州,幅员千里,土地耕垦者却仅有20%-30%。在农业社会,土地开垦面积决定了粮食产量,而粮食产量又决定了人口数量和经济发展水平。
北宋北方地区财产调查
当时的开封城内,人口密度超过每平方公里万人,比起和现代大都市也毫不逊色。但出城市以后的人口密度就急剧下降。河南中部和东部人口密度在每平方公里50-70人,与今天的甘肃类似。河南西部,特别是在唐州邓州等地,北宋建国时人口密度只有每平方公里3-5人,到宋末时也不过发展到9-17人。这一人口密度只相当于今日的青藏高原!
北宋官员宋昌言,从济源出发到河阴(今天的荥阳市)上任。一路上看到有不少尸体,尸体上的肉都已经被剐走。结果到河阴很快就破了一起大案,有个6人犯罪团伙杀害旅客,并办起了人肉包子店。甚至已经做了十几年生意。可见离开了开封很多地方完全是蛮荒一片。
宋朝的农民发现 自己在很多地方务农都没有收益
当时的开封城,粮食供应主要来自于江淮地区而非附近农村。东京开封周围有四条水路运输线路,即汴河、黄河、惠民河、广济河。从开封泛舟南下,可一直到江淮甚至广东,所以仅汴河运输每年就最多为开封带来700万石的粮食。按当时的人均粮食消费量来说,能养活120万人口。所以,开封城的人口其实吃的都是遥远南方运来的粮食。巨额的粮食供应量和水运的低成本,造成开封粮食价格的相对低廉。
北宋大多数时候粮价不高,但也造成了“米贱伤农”的结果。因此在开封周边务农种植粮食便无利可图。农民们宁可抛荒进京,从事商业和服务业。当时甚至有人记载,住在开封城外几十里的乡民,宁可到山里捡些木柴,走几小时的路到开封城卖掉,赚的几十文钱也足以维持一家人一日生计了。
造成宋代中原农业凋敝的原因还有一个:朝廷对农村的压榨。宋代的税收除了实物税和货币税外,还有人身差役。当时的农村居民根据财产和人口数被分为上户、中户和下户。地方政府的很多职能如治安、仓管、赋税征收等被强行压到中小地主和自耕农等“中产阶级”身上。由于缺乏监督,地方政府肆意妄为,往往导致这些中小地主和自耕农因差役破产。
于是,很多宋朝的农民宁可进入城市打工,也不愿意留在农村靠种田发家。这些人不断进入城市谋生,也为开封城的繁荣不断添砖加瓦。所以宋代社会同样存在三大差距,“城乡差距,贫富差距,地区差距”,程度远比今天。从纸面上看,宋朝的经济数据很可观。但巨大的分配不公,产生了巨大的政治内耗。宋朝的富而不强,根源就在这里。